幽馥诱惑般的声音在整齐繁密的神主间回响：“听从我，听从你的内心。变成你自己想要成为的那个羚羊，有灵巧的蹄，也有尖锐的角。”
素盈浑身一震，睁开眼睛——不知何时起，她在冰凉的地板上昏睡。那些话，她是真的说出口了吗？被人听见了吗？或许只是一场梦？
皎洁的月光如梦似幻，耀目的白色笼罩宫城，仿佛幽馥无处不在。素盈第一次从苍白中看到一点希望，似乎会有好事发生。
果然，当她回到丹茜宫时，王秋莹乘着夜色来求见。
“一年。”她向素盈保证，“奴婢尽全力，应当能为圣上拖一年。但这一年当中……圣上只是活着，再不能像过去那样健康，而且，时常还会很痛苦。”她说完之后，偷眼观察皇后的面色，怕她失望，却看到素盈的嘴角缓缓地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像是早就知道结果如此。
“原来是这样的一年。”素盈的声音流露出与年纪不符的苍浑。
“这样的一年”几个字当中包含着什么样的期许，旁人都不及她明白。
她自己，也不能真正地完全说清。
五七章
睿洵看着渐渐染上夜色的天空，不知不觉失神。西边低垂着死气沉沉的月，比印象中的京城明月更加苍白脆弱，似乎一箭射去，它就会在蓝色天心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