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兰只有满口答应,赵构是枪伤,不敢到城里的诊所治。闻兰跑遍全城去买药,一天用热水擦三遍伤口。脓水流了十几天,腥臭难当。那股恶臭充盈着那间小屋,一直在闻兰周围萦绕。一年后,二十几个人的血才把这股臭气彻底冲洗掉。
赵构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人,神智刚刚清醒一点,就整天说这说那。讲省城里那些稀奇古怪的事。闻兰开头很有点喜欢他,这倒并不是因为他年少英俊,和自己年龄相仿,主要是羡慕他小小年纪就知道恁多的道理,见过恁大的世面,后来,先是不喜欢他的眼。说话的时候老盯着你的脸,或者把全部的光都泻在你的胸前。闻兰很不习惯这种目光,后一个月,除了送饭,就很少进那间小屋。
那一天早上,闻兰特地为他煮了一碗鸡蛋面条,想着他那肠子刚长稳当,不好消化硬东西。
闻兰又要走,赵构忽然说:“嫂子,我这胳膊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