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带着谢靖这个“拖油瓶”,在朱杈临时隔出的车道上走马观花看了一阵,贺烨竟然也被唐胖子家正店前那一出优谏戏吸引了注意,在岔口下马,折踱过去围观。
谢莹不是第一次元宵游街,对这热烈程度远远胜过后世元宵气氛的灯会已经表示不惊诧了,但她从前只游天街,并没有游过东西二市,还是略微觉得有些新鲜的,当然更兼今夜有意中人作陪,心情的愉悦更加不可同日而语。
她好奇地盯着看台上那面巨大的布幅上所书文字——“特邀陈大头陈二胖义演”,这是什么鬼?
跟着晋王挤近台前,谢莹终于看清了台上艺人,穿着蓝布长衫的胖子面若银盘,两腮抹着厚厚的铅粉,一双眉毛也着意画得又粗又长,是滑稽的扮相,偏又演出气度不凡的架势,违和又可笑,随着一阵急促的鼓点落下最后一个音节,羽扇往手心一敲,指向左侧,清清爽爽地喝出一声来:“呦,那可不是大头兄?一隔数月不见,怎么满身愁苦,拖拖沓沓这是将往何处?莫若上前一问如何?”
谢莹便看向羽扇指向处,不由随着观众“卟哧”笑了出声。
踱上台那又一艺人,果然长着一颗极大的头,但从脖子到身子又纤细得很,也画了妆容,面孔涂得更加煞白,两道愁眉连在一起,在眉心处夸张地凹陷进去,愁苦得真是一目了然,他穿着一件破了大洞的长衫,脏兮兮的辨不清是灰是白,垂头丧气、一步三叹,踱至台中还很是滑稽的面向众人摊一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