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叔叔!开场我是特·篷风所长,结果仍旧是光杆儿的克罗旭。”
“我知道你会生气;不过风向的确对台·格拉桑有利。你聪明人怎么糊涂起来了!葛朗台老头‘咱们再谈’那一套,由他们去相信吧。孩子,你放心,欧也妮还不一样是你的?”
不多一会,葛朗台慷慨的决心同时在三份人家传布开去,城里的人只谈着这桩手足情深的义举。葛朗台破坏了葡萄园主的誓约而出卖存酒的事,大家都加以原谅,一致佩服他的诚实,赞美他的义气,那是出于众人意料之外的。法国人的性格,就是喜欢捧一时的红角儿,为新鲜事儿上劲。那些群众竟是健忘得厉害。
葛朗台一关上大门,就叫唤拿侬:
“你别把狗放出来,等会儿睡觉,咱们还得一起干事呢。十一点钟的时候,高诺阿莱会赶着法劳丰的破车到这儿来。你留心听着,别让他敲门,叫他轻轻地进来。警察局不许人家黑夜里高声大气的闹。再说,乡邻也用不到知道我出门。”
说完之后,葛朗台走进他的工作室,拿侬听着他走动,找东西,来来去去,可是小心得很。显而易见他不愿惊醒太太和女儿,尤其不愿惹起侄儿的注意。他瞧见侄儿屋内还有灯光,已经在私下咒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