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给我打电话这工夫,你不是自己就找到他们了!”
“我……不知为什么他们有点儿冷落我了,你的情面不是比我大嘛!”
“你的事儿,往后别找我!能当下去你就当,当不了趁早别当!我不管!”
“喂,秀娟,秀娟……”电话断了。他放下听筒,坐在那里瞧着电话发呆。
小王抬头看他,四目相对,她扑哧笑了,他亦苦笑。
“厂长,上午……我不对,你别往心里去啊!”
“我没往心里去。”
“你这厂长当得也真够难为的了!”
“难为倒不难为,就是缺少吹喇叭抬轿子的。”
“还不难为?都开始向老婆求助了!”
“小王啊,你过去给邢副厂长办事,往后给我办事吧!厂长连秘书都吩咐不动,不是让全厂看我姚守义的笑话吗?再说,你爸是市‘改革办公室’的头儿,你尤其应该支持我开展工作啊!”他这一番话,说得怪动听的,不无恳求成分。
小王“嗯”一声,红了脸,受了些微感动,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将织针毛线收入袋中。
“你爸,平时跟你谈点儿改革的事儿不?”
她复抬起头说:“我听我爸讲,改革最大的艰难在于,官僚主义者们训练了一大批只习惯于听官僚主义者话的人。我爸还讲这样的人好比马戏团的跑马,主人可以骑在它身上拿大顶,耍把戏,换了个人骑,它就尥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