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年间潞王落魄于此,一尝便不再相忘,居然餐餐不离茄庄小米。
并且年年上贡茄庄小米,又修了一座望京楼天天眺望,以表忠心。这不过153是一段野史,无从考证,倒是当年从豫北走出去的那个副部长,因为爱吃茄庄小米,要把百羊川的主人提拔成公社书记,却是千真万确。
这主人就是水伯。水伯的祖上就有过要被提拔的经历,说是提一个县令,祖上没去,依然布衣老农,守了下来,就一直守到了水伯这一辈。水伯不稀罕什么公社书记,他只稀罕百羊川的秋天,风吹嫩绿一片,最后变成满坡金黄。农闲的水伯在屋前屋后堆积草粪,坑是上辈人挖好的,水伯只管把青草、树叶、秸秆一股脑填下去,再压上土浇上大粪,沤成肥壮肥壮的松软的草粪,一担一担挑上百羊川。要不就是去拾粪,跟在牲口后面,牲口一撅屁股,便抢宝一样撵上去。水伯从祖上接下这个活,一直干到了现在。茄庄的大人小孩都知道,百羊川的小米一直到今天还这么好吃,都是沾了草粪的光。
水伯家的小米每年秋后都有人开着小车来买,买的人多,米少,买主常常为此吵嘴。后来干脆提前下订金,再后来就比价,比来比去,一斤小米比别人家的竟高出几倍。水伯的儿子受人指点把“茄庄小米”注了册,进城开起了门市部,兼卖一些土特产。几年之后在城里置了房,又要接水伯去。水伯确实老了,锄头也不听使唤了,好几次把谷苗当成稗子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