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谢衍要冲动,叶江沅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她的余光瞥向身后,帘幕飘动,箭镞隐约闪着寒光。
为了对付他们,齐盛显然是埋伏了弓箭手。
这汤是非喝不可了。
叶江沅忍下恶心感,打量起了汤中的“羊骨”,思考着对策。
雾气升腾中,只见锅中的骨头质地胶白,被炖得骨肉分离,骨骼短小细长,膝关节向后弯曲,在翻滚的汤锅里若隐若现。
不是人骨,只是试探。
见状,她长呼一口气,伸手为自己添上一碗汤,站起身来,端起汤碗一饮而尽,笑道:“爹爹总是这样吓唬人,都把我夫君吓坏了。这分明就是普通的羊骨汤。我自小便跟着爹爹,在昭狱中玩耍,拿人头来练蹴鞠,人腿骨和羊腿骨我还能分不清吗?”
被齐盛这么一掐,因祸得福,关于他的那些记忆,倒是如流水一般注入叶江沅的脑子里。
自己的爹叶安平,是个在京师一搬砖下去,就能砸死一片的九品芝麻官,这样的家世,到底是怎么入了这位权倾朝野的大督主的眼,让他将自己认作义女。
叶江沅以前就曾想过这个问题,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结果只能归咎于她天生胆子大,在五岁上下就能坐在齐盛怀里,眼看着他的手下挑出犯人肚肠,一拉三尺长,还能面不改色,不哭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