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灰心透了!在非洲你不是见得多了吗?”
“非洲的玩艺儿哪有这些事情丑恶!在那边我们可以砍掉他们的脑袋!并且要战斗,先得有兵。在非洲我有我的狙击手。这儿我是孤掌难鸣。”
“可是好人并不少啊。”
“在哪儿?”
“到处都是。”
“那末他们在干什么?”
“跟你一样,他们一事不做,说是无法可想。”
“至少举出一个人来。”
“岂止一个,我随便就可以举出三个,而且都跟你住着一幢屋子。”
克利斯朵夫说出韦尔先生,——少校听了直嚷,——哀斯白闲夫妇,——他简直跳起来了:
“那个犹太人吗?那些特莱弗斯党吗?”
“特莱弗斯党?那有什么关系?”
“就是他们把法国断送了的。”
“他们跟你一样的爱法国。”
“要是真的,那末他们都是疯子,害人的疯子。”
“一个人不能对敌人公平一点吗?”
“跟那般明枪交战的,光明磊落的敌人,我当然能够。你瞧,现在我就在跟你这个德国人谈话。我看得起德国人,虽然心里很希望有朝一日能把我们吃的亏加利奉还他们。可是你说的那些内奸,情形就不同了,他们用的是暗箭,是不健全的观念,含有毒素的人道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