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用原文很快地朗诵了这句拜伦的诗,然后轻轻地拥抱了我一下。
我难为情地小声道歉说:“对不起你啦。”然后我向御茶水车站走去。回头一看,那位朋友依旧站在桥上,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我。
从此我没见过她。我们俩虽上同一个外国教师家学习,却不是同一个学校的。
那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可我还是没有从《更级日记》再前进一步。唉呀,在这期间,我究竟在干些什么呢?我没有憧憬过革命,而且连恋爱都不懂。一直到现在,世上的大人都教导我们说,革命和恋爱是最愚蠢最可恶的东西。在战前和战争期间,我们也都那样想,可是战败以后,我们不再信赖那些大人了,觉得一切只有同那些人所说的相反才有真正的活路;我们还认识到革命和恋爱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正由于太好了,大人们才不怀好意地欺骗我们,说它们是不可以吃的青葡萄哩。我想确信:人是为了恋爱和革命而生的。
扇轻轻地打开,母亲面带笑容走进来,说:
“还没睡呀!你不想睡吗?”
我一看桌上的钟,已经十二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