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言之,自古圣贤所以治国者,不过使百官各称其职,委任而责成功也。其所以养民者,不过轻租税、薄赋敛、已逋责也。介甫以为此皆腐儒之常谈不足为,思得古人所未尝为者而为之,于是财利不以委三司而自治之,更立制置三司条例司,聚文章之士及晓财利之人,使之讲利。孔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樊湏请学稼,孔子犹鄙之,以为不如礼义信,况讲商贾之本利乎?使彼诚君子邪,则固不能言利;彼诚小人邪,则惟民是虐,以饫上之欲,又可从乎?是知条例一司已不当置而置之,又于其中不次用人,往往暴得美官,于是言利之人,皆攘臂圜视,炫鬻争进,各斗智巧以变更祖宗旧法。大抵所利不能补其所伤,所得不能偿其所亡,徒欲别出新意,以自为功名耳。此其为害已甚矣,又置提举常平广惠仓,使者四十余人使行新法于四方,先散青苖钱,次欲使比户出助役钱,次又欲更捜求农田水利而行之。所遣者虽皆选择才俊,然其中亦有轻佻狂躁之人,陵轹州县,骚扰百姓者,于是士大夫不服,农商丧业,谤议沸腾,怨嗟盈路,迹其本原,咸以此也。书曰:“民不静,亦惟在王宫邦君室。”伊尹为阿衡,有一夫不获其所,若己推而内之沟中。孔子曰:“君子求诸己。”介甫亦当自思所以致其然者,不可专罪天下之人也。夫侵官,乱政也,介甫更以为治术而先施之;贷息钱,鄙事也,介甫更以为王政而力行之;徭役,自古皆从民出,介甫更欲敛民钱顾市佣而使之。此三者,常人皆知其不可,而介甫独以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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