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里,我总是想起牧师,想起他的死,但想不出个道理。
第十三天,我喝了点水,睡睡醒醒,不时想着找吃的,想着荒唐的出逃计划。我一睡着就怪梦连连,梦见牧师死了,梦见美味佳肴;不管是睡着还是醒着,总觉得不喝水就痛苦难耐。照进洗涤间的光线不再是灰蒙蒙的,而变成了红色。我神志不清,当成了血。
到了第十四天,我走到厨房,吃惊地看见墙洞里长满了红草叶子,把幽暗的厨房映得一片血红。
第十五天早上,我听见厨房里传来奇怪又熟悉的动静,仔细一听,发现是一条狗在嗅探刨抓。我走到厨房,看见红草叶子的空隙间探出一只狗鼻子。我大吃一惊。狗嗅到我的气味,短促地叫了一声。
我想着把狗悄悄地骗进屋,说不定能杀了吃。无论如何都该把狗弄死,否则它可能会把火星人引过来。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轻声说了句“乖狗”,结果它猛地一缩,跑不见了。
我知道耳朵没聋,又听了一阵子,巨坑的确悄无声息。我听见鸟儿展翅飞过的动静,还有低低的蛙鸣,此外就没有别的动静了。
我在窥视孔旁边躺了很久,不敢拨开红草叶子。我听见一两次啪嗒啪嗒的声音,像是底下很远的沙地上有条狗来回跑,还间或听见阵阵鸟叫声,再就没有别的动静了。就这样,我有了底气,拨开红草向外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