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更需要打听勃罗纳先生的情形了,”庭长抢着说,“我不愿意给女儿招个病病歪歪的女婿。”
“甥少奶,要是你愿意,五天之内就可以看到那个男的,你自己去判断吧;照你的意思,似乎只要见一次面就行了……”
赛西尔和母亲做了一个极高兴的姿势。邦斯舅舅接着又道:
“弗列兹是个很高明的鉴赏家,他想仔细瞧瞧我的小收藏。你们从来没见过我的画我的古董;就来看看吧,”他对两位女主人说,“你们装作是我的朋友许模克陪来的,尽可不露痕迹的跟对方认识。弗列兹绝对不会知道你们是谁。”
“妙极了!”庭长叫着。
从前被人瞧不起的食客现在受到怎样的敬重,是不难想象的了。那天可怜的人才真是庭长夫人的舅舅。快活的母亲,心中的仇恨给欢乐的巨潮淹没了,竟装出那种眼神,堆起那种笑容,想出那种说话,教老实人喜欢得魂都没有了;他觉得自己不但做了桩好事,而且还有个美丽的远景。将来在勃罗纳家,希华勃家,葛拉夫家,不是都有像订婚那天一样的酒席等着他吗?他眼见酒醉饭饱的日子到了:一连串盖着碟子端出来的菜,意想不到的异味,妙不可言的陈年佳酿!
邦斯走了以后,庭长对太太说:“倘若邦斯舅舅做媒做成了,就得送他一笔年金,相当于他乐队指挥的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