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你把逢场作戏的玩意儿当了真,破坏你的前程,那我一定把这个臭娃娃打个稀烂,像《克尼窝斯》里的凡奈打死阿弥·劳勃莎一样[41]。”古鄙说的时候那种热诚,连篷葛朗也可能上当,信以为真的。“你要娶老婆不是娶哀格勒蒙家的,便是娶罗佛家的,要一个将来能帮你进国会的才行。我的前途都在你身上,我不能让你胡闹。”
但羡来回答:“噢,凭我这份家私,不是尽可以享享福吗?”
两人站在车行外面的大院子里说着话,才莉远远的招呼他们,对古鄙嚷道:“喂,你们俩交头接耳的商量什么呀?”
医生进了布尔乔亚街,不见了;他像年轻人一样脚步很轻快的回到家里。那件轰动纳摩全镇的大事,就是最近一星期在这所屋子里发生的。要让读者彻底了解这故事和公证人暗示承继人的话,我们必须补叙一下。
05 于絮尔
医生的老丈人华朗丁·弥罗埃,是有名的洋琴家兼乐器制造家,也是法国最知名的一个大风琴师,死于一七八五年,遗下一个晚年的私生子,经过正式承认,归了宗,但是个荒唐透顶的不肖子弟。老人临死,连看到浪子来送终的安慰都没有。他名叫约瑟·弥罗埃,是个歌唱家兼作曲家,用假名在意大利剧院下了海,带着一个年轻姑娘逃到德国去了。老丈把这个的确极有才气的儿子托给女婿,说当初没有娶约瑟的母亲,完全是为了保全女儿米诺莱太太的利益。医生答应把老人的遗产分一半给浪子,那时乐器制造厂已经盘给埃拉了。米诺莱又暗中托人寻访约瑟;有天晚上,葛利姆告诉他说,那艺术家进过一个普鲁士的联队,开了小差,改名换姓,不知去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