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兴他打发我离开,因为克里克尔太太和克里克尔小姐,两人都在擦眼泪,我就像为自己一样,为她们感到难过。不过我心中还有一项请求,这事对我的关系太大了,我不能不提出来,尽管我说不准自己有没有这份勇气。
“要是您许可的话,校长——”
克里克尔先生低声问道:“嘿!什么事?”两眼直盯着我,好像要把我烧化了似的。
“要是您许可的话,校长,”我结结巴巴地说,“我做了那件错事,心里的确很后悔,校长,您要是允许的话,在同学们回来之前,我是不是可以先取下背上的这块牌子——”
我不知道克里克尔先生是真要那么做呢,还是仅仅为了吓唬我,他听了我的话后,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我吓得连连后退,不等木腿人陪伴,一刻不停地跑回自己的寝室,看看没人追我,我便上了床,因为已到就寝的时候了。我躺在床上,整整哆嗦了两个来小时。
第二天早上,夏普先生回来了,他是一级教师,地位在梅尔先生之上。梅尔先生跟学生一起吃饭,而夏普先生正餐和晚餐都跟克里克尔先生同桌进餐。我觉得,夏普先生身体虚弱,看上去没精打采;他长着一个大鼻子,头总是偏向一边,仿佛有点太重,挺不住似的。他的头发倒是很光滑,而且还有波纹。不过据那个最早回校的学生告诉我说,他那是戴的假发(他还说,那是二手货),夏普先生每周六下午去卷烫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