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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酷似而又迥异的孪生姐妹 Page 4
在此之前，妓女海伦娜早已给聚尔凡德通了消息，告诉他，等待他的将是一场无比奇特的艳遇，还再三叮嘱他，要他用矜持的姿态和十分的庄重羞涩先使这位傲慢的女人失去介意和顾虑。而当聚尔凡德为了在这场如此奇特的较量中取胜，终于好奇而又自命不凡地跨进房门时，索菲娅不由自主地用左手摸了摸那把为了抵抗暴力而随身携带的匕首。可是她感到非常奇怪，这个误以为是相当粗鲁的嫖客竟对她如此彬彬有礼。他既没有试图把这个骇怕得气喘吁吁的女子拉到自己的怀里——这大概也是姐姐教他的，也没有用亲昵的称呼和他寒暄，而只不过先是谦逊文雅地屈了一下膝盖，然后从正要退缩规避的仆人那里取来一条沉甸甸的金项链和一件紫色的、用普罗旺斯注绸缎做的上衣。他很有礼貌地请求把上衣替她穿上，把项链戴到她肩上。他是如此的举止得体，以致索菲娅除了顺从以外，不可能有别的。她一动不动地让他把项链戴上，把她富丽的上衣穿上。她不是没有感觉到他那发热的手指顺着凉飕飕的项链温柔地抚过她的颈脖。可是由于聚尔凡德随后再也没有任何其他冒失的动作，索菲娅也就没有机会匆匆发怒。这个伪君子一点都不着急，他又鞠了一躬，显得非常惭愧，他说，他觉得自己不配和她一起进餐，因为街上的尘土还沾在他的外衣上。如果她允许的话，他是否可以先洗一洗头发和身体。索菲娅窘迫地唤来几个女仆，吩咐她们把聚尔凡德引到浴室去。可是这些婢女们遵照她们自己女主人的密令，故意装作没有听懂索菲娅的话，敏捷地剥下青年的全部衣服，让他精赤条条然而英俊秀美地暴露在她面前。他真是长得像古代阿波罗神像一样一…这尊异教时代的阿波罗神像先前曾耸立在市集广场上，后来主教让人把它砸得粉碎。然后，婢女们又在他身上涂抹香脂，用热水替他烫脚，她们不慌不忙地在这个微笑着的裸体男子的头发上编戴玫瑰花，最后才给他披上一件闪闪发亮的新上衣。当他重新打扮之后向她迎面走来时，他显得比先前更漂亮了。可是当她刚刚意识到，她已在观察他的非凡丰采时，她就立刻怨恨自己这双眼睛，她赶紧摸了摸那把藏在衣服里随手可得的救命匕首。不过，她这时没有理由去拿它，因为这个美少年只不过礼貌地同她保持着一定距离，用友好的无关紧要的话同她聊天，就像她病院里那些有学问的医学士一样。这样她也就一直没有机会向在隔壁房间里窃听的姐姐炫耀她自己那种女性的坚贞——她对这样的处境觉得很懊恼而并不愉快。因为大家知道，为了保住自己的贞德，首先得由别人挑逗才行。可是在聚尔凡德身上似乎完全没有那种激起情欲的热流；他谈话时的呼吸是如此的平静，口气是这样的礼貌文雅。而在隔壁房间演奏的笛子倒是已渐渐提高了急促的声音，显得比那少年从鲜红和迷人的嘴巴里说出来的话还要多情。而他却只管滔滔不绝地谈论着各次战斗和出征的情形，不谈任何别的内容，好像他是坐在男人们的餐桌上似的。他把这种漫不经心表演得如此出色，使索菲娅完全失去了戒心。她毫无顾虑地吃着各种放了春药的食物，喝着偷偷地放了迷药的葡萄酒。她不耐烦了，而且渐渐地对这个冷漠无情的人生起气来——他没有给她提供任何微小的因由，以使她显露一下自己坚贞的美德，让她愠怒地向姐姐证明她的力量。到最后，这场危险的考验还是她自己开始挑起的。她喉咙里忽然发出笑声，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不知怎么就引起了寻欢的欲望。她纵情逗乐，笑得前俯后仰，她既不克制自己，也不感到难为情。这时离午夜已不太远了。她的身边是那把匕首和那个原以为性急火烈而现在竟比那匕首的刀刃还要冰凉的小伙子。索菲娅向他愈挨愈近，好像是在寻找最后的机会来显示自己光荣地保住了贞操。她的这种自负完全是出于不由自主的虚荣心，她要千方百计地证明自己的坚定不移，就像出卖色相的姐姐千方百计地、不惜一切代价要引诱她下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