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中间,你一定受了剧烈的刺激吧,”医生对病人说。
“唉!是啊。”
“你这是黄疸病,上回这先生也差点儿得这个病,”他指着许模克说:“可是没有关系,”波冷一边开处方一边补上一句。
医生嘴里说着安慰的话,对病人瞧着的眼光却是宣告死刑的判决,虽然他照例为了同情而隐藏着,真正关切病情的人还是能琢磨出来。西卜太太把那双间谍式的眼睛对医生瞅了一下,马上感觉得他敷衍的口气和虚假的表情,便跟着医生一起出去了。
“你认为这个病真的没有关系吗?”西卜太太在楼梯头上问医生。
“好太太,你那位先生是完了,倒并非为了胆汁进了血里去,而是为了他精神太不行。可是调养得好,还能把他救过来;应当教他出门,换个地方住……”
“哪儿来钱呢?他的进款只有戏院里的薪水,他的朋友是靠几位好心的阔太太送的年金过日子的,也是个小数目,他说从前教过她们音乐。这是两个孩子,我招呼了九年啦。”
“我生平看得多了:好些病人都不是病死而是穷死的,那才是无可救药的致命伤。在多多少少的顶楼上,我非但不收诊费,还得在壁炉架上留下三五个法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