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懒人空吧嗒着嘴,忍受着烟瘾,叙述道,“昨天一早叫我到区上。我赶到枣林坪区,眉眼晒得红格粗粗的。区上一个人没有。找区长,说区长下乡了。找助理员,助理员也下乡了。听说区干部刚从县上开会回来,就一齐下乡检查生产去了。可是主家偏偏挑了这个日子叫我去换粮。家里买下粽叶子,等着换来糯米、枣子包粽子,结果只喝了顿稀饭……”
“这么说,你也没吃上粽子?”马栓头一次打破沉默,瓮声瓮气地说。
“你装什么浑蛋?今天你吃上粽子了吗?”福全只是为了顶撞,才插进来说。
有儿不理他,径自说:“你们没听明白,这是咱们主家耍鬼。明说不给揽工的吃粽子,也就算了,为什么还遛懒人的腿?不信,你们今天回去试试,不要说吃不上粽子,主家还得排政府的不是,说挡粮[1]不对。”
马栓更加挖苦地说:“有儿说的在理。我看这里头还有戏呢!怕是趁着揽工的下地的空儿,主家早把粽子包好啦!信不信?咱们在这里喝稀饭,主家在桌上正吃粽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