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念念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才不会因为他胡乱比画一通,就明白他究竟在说什么玩意儿。可她却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索性垂下眼帘不去看,任由他在下面瞎扑腾,犹自稳如磐石,岿然不动。
除却一些重大的节假日,佘念念上午十点以后几乎可以说是闲得发慌。所幸庙中供她消遣的书籍足够多,否则,她怕是真得在发呆中度过这一个又一个漫长的日与夜。
族里未通电,族人往往九点不到就躺在了床上睡觉,佘念念亦如此,她的卧房也在这座庙里。
今天她却翻来覆去,怎么都静不下心来睡觉。近十一点的时候,窗外突然有了动静,“咚咚咚”三声响,像是有人在敲窗。
佘念念犹自戒备着,外头又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并非他们日常所用的异族语言,而是无比标准清晰的汉语:“是我,快开窗。”
佘念念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异性半夜扒窗,正因为不曾经历过,所以她才会不知所措。担心何凌云的敲窗声会引来守庙的族人,她索性直接爬起来,去替何凌云开窗。
此时正值盛夏,窗户甫一被推开,就洒落了一地皎洁月光。
雪山之上,即便是盛夏,温度都不会高于二十摄氏度,何凌云一袭浅驼色风衣,眉眼带笑,静静站在那里,不言也不语,身后是一株仍包着花骨朵的红花木莲。
一刹那,佘念念恍然觉得自己像是闯入了一幅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