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皮一跳,向他确认道:“宋诀?”
他冲我感慨地摇摇头,临走前道:“只怕宋诀这个名字,世世代代都会是北狄人的一个噩梦。”
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我却觉得有些寒冷,立在身边的男子侧头看了我一眼,语气有些嘲弄:“一边是千秋功业,一边是一个稍有姿色的女人,正常人都会选择前者,你又是在为什么伤心?”
我的脸埋在大大的风帽里,良久,才对他开口:“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心?当心我告你诽谤。”
他轻蔑一笑,拉上我便往城内走去,我竟这样愣愣地给他拉着走,忘记了将他给甩开。
我望着他的背影道:“这次又是去哪儿?”
他头也不回,还有闲情逸致卖关子:“到了就知道了。带你去看看,在你遭苦受难的这些日子,你的心上人在做什么。”
凉州城一片太平光景,难以想象这里几日前还是战场,只是空气里隐约飘了一缕动荡过后的疲倦,尚能让人捕捉到那场混战的影子。
听说凉州百姓有一种迅速恢复秩序的本事,他们不喜欢打仗,哪里的军队进城,他们都挑着小旗儿去欢迎,据说几年前北狄进犯国境的时候,凉州刺史见邻近的州县打得太凶,就召集全城百姓开会,大家都主张不要破坏城里的古迹,就讲和了。
后来慕容铎占了燕州要在凉州驻兵,凉州人觉得不就是驻个兵吗,多大点儿事,全城的男人都去为他们建大营,唯一的条件就是,在他们驻兵期间,不许骚扰女人和孩子。显然,慕容铎并没有遵守约定,证据就是我们的这一路,听到许多妇女在街边骂他,普遍的观点是觉得他祸害了许多女人,宋诀应当将他去浸猪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