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冷冰冰的摆着父亲的架子,装做三心两意,委决不下。
“爸爸,我不愿意骗你,这种纸我还嫌成本太高,并且我要在锅子里上胶……现在需要解决的只有这一点了……”
“啊!原来你想叫我上当!”
“我不是老实告诉了你吗?我已经做到在锅子里上胶,只是到此为止胶水化在纸浆里不够匀,纸摸上去象刷子一般发毛。”
“好吧,你改良了上胶的方法,再来问我拿钱。”
高布道:“我看我的主人永远看不见你的钱的了!”老人夜里讨了没趣,想拿大卫出气,所以对他不仅仅是态度冷淡。
大卫把高布打发开了,说道:“爸爸,我从来没怨你把印刷所的价钱估得异乎寻常的高,只按照你一个人的估价卖给我;我始终当你父亲看待,心上想:老人家吃过不少苦,给我受的教育也不是我这样的人受得到的;他劳力换来的果实,由他太太平平的去享受吧,爱怎办就怎办吧。——甚至母亲的一份财产,我也不问你要,你要我背债过日子,我哼都不哼一声。我立志不打搅你,要自个儿挣一份大大的家业。现在我秘诀找到了,中间受尽了磨折,家里饭都吃不成,为着别人的债弄得焦头烂额……真的,我耐着性子挣扎,直到精疲力尽为止。也许你应该扶我一把吧……你不为我着想,也得看看眼前还有一个女人,一个小孩儿……(说到这儿大卫掉了一滴眼泪)他们需要你帮助,保护。”大卫看见父亲脸上冷冰冰的,象印刷车上的石板,便道:“玛利红和高布尚且把他们的积蓄借给我,难道你不如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