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戏的时候,我们小伙子们在门厅里闲荡,瞧着贵人们离去。公爵夫人坐着铃声叮当的旧马车先走;侍候她的有两个人老珠黄的忠心的老宫女,还有一个给鼻烟弄黑的身矮腿细的侍从。这侍从穿着棕色针织衫和绿色的外套,外套上缀满了勋章,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朋坡尼克尔的圣迈克尔勋章的星形章和华丽的黄色绶带。鼓声隆隆,禁卫军行礼,旧马车走了。
然后是公爵“店”下和“店”下一家带着大臣和后宫随从离去。公爵从容地朝大家鞠了一躬。禁卫军行礼,穿红衣的听差举着明晃晃的火把跑来跑去招呼着,“店”下一行数辆马车朝公爵的古老宫殿驶去。宫殿筑在山上,上面耸立着尖塔和瞭望台。每逢有人看见来了外国人,外交大臣或者别的大小官员就到王公旅馆来打听新来者的姓名。
我们也瞧着他们出了戏院。绦重从时刻拿着斗篷侍候着的大个子卫兵手里接过斗篷裹在身上,竭力装出唐·璜那样的风流相走了。首相夫人刚刚挤进轿子,她美貌的女儿爱达刚刚戴上大兜帽,穿上木屐,那一群英国人就出来了;那孩子困得哈欠连天;少校费了很大的心不让奥斯本太太的披巾从头上滑下来;塞德利先生把看戏帽歪戴在一边,一手插在肥大的白背心里按着肚子,真是派头十足。我们摘帽向吃客饭的朋友们致敬,那位太太朝我们微微一笑,屈屈膝,作为回礼,大家可能都觉得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