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不到,儿子的墓前。
在汝阴境内休整时,受邀住在谢公旧日门生——汝阴侯卞盔的府上。汝阴侯尊师重道,特意着人收拾了东边一整座庭院出来供师长家人落住。谢公夫妇便住在庭中的朝云台上,极目远眺,倒有一片开阔视野。
这日夫人与汝阴侯母见过一面,回到朝云台时,见四下并无侍奉,放轻了脚步走上去,远远便见阑干内围铺了一方书案,谢公站立案前,手握笔墨,不知正在徐徐描绘着什么。
彼时午后的阳光正好,融融暖暖的映在他身上,她站在原地安静的望着,蓦然间只觉安宁。
可这安宁却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起先,她是看到那只蘸满了墨的笔从他指间脱落,直直的砸上了地面,随即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下意识的冲到了他身边,正正好好扶住了那道摇摇欲坠的身影。
谢公一手扶在案上,另一只手臂被她箍得死紧,径自缓了一会儿后,这才有力气偏过头去,勉力对她笑了一笑。
“吓着你了?”
“你还好意思说?”夫人蛾眉紧蹙,个中忧虑自不必说,扶着他在一旁席子上坐了下来,斟茶倒水的帮他平复,最后佯作生气的责难道:“连个笔都拿不稳,这也就是我吧,换了谁能这么任劳任怨的照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