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华左手拂了拂右臂那管空荡荡的袖子,微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转身继续往前走。我看在眼中,十分地心疼,却又不能立刻显出身形,以防吓着他们几个,只能空把一腔心酸生生憋回肚里去。
我从黄昏跟到入夜,却总没找着合宜的时机在夜华跟前显出真身来。那两个小书童时时地地跟着他,跟得我分外火大。夜华他戌时末刻爬上床,两个小书童宽了他的衣裳服侍他睡下,熄灯后立了半盏茶的工夫,终于打着呵欠退下去睡了。
我吁出一口气来,解了隐身的诀,坐在夜华床边,借着窗外的月光,先挨近细细瞧了瞧他,再伸出手来隔着被子将他推醒。他“嗯”了一声,翻了个身,半坐起来蒙眬道:“出什么事了?”待看清坐在他跟前的不是他的书童而是我时,他愣了。他木愣愣地呆望着我,半晌,闭上眼睛复躺下去,口中含糊道了句:“原来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