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临没有否认那时候来见他、来治他的是她,但接下来他说的那些话,却也并不是他所期待的:“她并不厌憎你,她只是不愿意……接受你们的过去。她去见你,为你治伤,因那时她还不曾将成玉的记忆剥离仙体。那些记忆令她痛苦,她不能接受对你的情,不可能同你相守一生,因此那些记忆也使她对你愧疚。去见你,令你少在流刃之刑下受苦,是出于对你的愧疚之心,她想要弥补你。不过她做这一切,只为自己心安罢了,因心安了,她便能心无旁骛地剥离掉成玉的记忆了。”
说完这些话后,殷临轻声一叹,神色中隐含着规劝,也隐含着警告:“在尊上看来,她是她,成玉是成玉,她们并非一人。成玉已逝,而尊上,你不要再拿这事去打扰她了。”
这番解释,何其伤人,可又的确很合逻辑。昭曦的话和殷临的话其实都挑不出什么毛病。他很想他们说的不是真的,可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其他的理由,会使祖媞主动剥除关于他的记忆,且残忍地决定留一个人偶给他作为她的代替。
他忘了该怎么说话,灵台前燃着躁动的火,心底却一片冰冷,待找回言语的能力后,他最后问了殷临一个问题:“她说她们不是一个人?怎会不是一个人呢?”这问题如此无助,与其说他是在问殷临,不如说他是在问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