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本就自私,她从不相信天底下,真有不为自个儿打算的人。
夜幕徐徐拉开了。
青棠院里掌上了灯,却静寂得有些可怕。
一直躺在床上的赵梓月,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仍是没有苏醒过来。
时不时过去探探她的脉息,又偶尔打开窗子看一看外头的天色,夏初七心下也有些忐忑起来。坐在离床不远的炕桌边儿上,她写写画画,涂涂改改,琢磨着新法子,过了好久,才听得梅子从外头冲了进来。
“楚七,爷回来了。”
心下“咯噔”一声,夏初七的情绪顿时就饱胀了起来。
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好像所有的不安,都在那一刹那落回了实处。
赵十九确实是一个容易让人心安的男人。
放下手里的毛笔,她以从未有过的急切,飞奔向门边儿。自己也没有去琢磨那是一种什么样儿的心情,自以为是为了梓月,却不知那脚步里,有多少是含了自己的焦渴。
一奔出去,她便撞入了一个怀抱。
男人黑色的织锦披风,带着独属于军营的锋芒和英气,透着一股子夜晚的冷峻孤绝气息,轻飘飘地落入了她的鼻腔,随即,蔓延到了心坎儿上。
“你总算回来了,梓月她……出事了!”
“爷都知道了。”赵樽一只手揽住她,拍了拍她的后背,目光却望向了不远处层叠的纱幔里,静静躺着却无声无息的赵梓月,声音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