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下巴说:“这臭小子又滑又硬。我家的炭锨上烙着‘陈记’两个字,是陈家村的陈老铁匠打的。陈老铁匠打的每件铁器上都烙着‘陈记’的字样。老铁匠说,标着‘陈记’字样的铁器,要是用不了三十年,他家自愿退钱,另打一副送给你。我家这个炭锨啊,还是洋鬼子进京,老佛爷落难西逃那年打的。”
坏了,撞到了人家的枪口上,这可怎么办?我争辩说:“我家的炭锨也是陈家村的陈老铁匠打下的。”
长下巴动怒了,他说:“陈老铁匠长什么样子?他儿子叫什么名字?他家门前是两棵什么树?”
我瞠目结舌,不知道怎么回答。
长下巴又说:“还有这个布包,是我家厨房的,挂在墙上放大蒜的,怎么也跑到了你这里?连这蒸馍都是我家的,我能闻出来,就是我家蒸馍的气味。臭小子,好好说,是不是偷了我家的东西,要不然一刀剁翻你。”
我吓坏了,不敢再和他说话。我问圆眼睛:“你们是干什么?”
圆眼睛抖动着手中的快枪说:“我们是巡夜的。”
真是倒霉透顶,冤家路窄,连夜跑了一二十里,总以为安全了,谁知道碰上了巡夜的,而巡夜的人里恰恰就有他。
长下巴问:“什么时候偷了我家的东西?还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