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头天晚上喝醉了,或者有两个大长腿美妞一左一右睡旁边,到了七点,世界就自动在唐洛面前撤去黑暗帷幕,提醒他一天即将开始,有某几块肌肉等待激活与强化,日复一日。
“唯独极限的身体锻炼,能够使一个人免于堕落。”
他小时候憎恨这句话的程度,超过任何人的想象,在被迫去接受各种训练的时候,唐洛往往面无表情,一声不吭,内心却在燃烧着狂热反抗的火种,在不断地对自己说,总有一天,我要逃出去,从这一切折磨与压迫之下逃出去,对自由的渴望在心中激荡。
明明是个被父母期待着能在精英竞技场大展身手的富家少爷,自我定位却变成了斯巴达驯兽场里暗下决心造反的奴隶。
他确实也逃出去了——成年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他觉得自己干得非常漂亮,因此构想了很多不同的方式对自己加以褒奖,其中最简单和直接的做法就是赖床。
从洛杉矶跑路到慕尼黑的第二天早上,他特意熬得很晚,让疲惫的头脑和身体帮助自己抗拒醒来的冲动,其目的就是要瘫在床上大马金刀地消磨掉整整一天——在高佳妮眼里极其宝贵的一天。
他事实上就是要以此对万里之外的母亲发出抗议以及“我终于自由了”的宣言,尽管高佳妮根本接收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