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个娘唻,”她捏着鼻子嚷嚷道,好像这个家就是个夏天里不能入人眼的粪坑,“你闻闻满院子这个呛人的味——”
等她寻着时断时续的根本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呻吟声,找到早已瘫卧在香台前的母亲,并且真切地闻到从其身上散发出来的极其难闻的农药味道时,就是那种大热天里死老鼠的腐烂味道,不禁立时吓傻了眼,“噢喽”一声哭了出来,然后就是没命地大声地呼叫……
“不要紧,没什么了不得的,”王士花很快就被家人用快要散板了的地排车拉着送进了离樱峪最近的北沟镇卫生院,一路上她都在安慰拉车的人和跟着在两边跑着的人,“你看看恁一个一个吓的,我就是喝了那么一小点药,我原来觉得那是一瓶酒的,我就想着喝两口暖暖身子来着的,谁知道那是药啊——”
“没事,没事,恁都放宽心吧,”她接着又嘟囔道,明知是自欺欺人,却还在那里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光亮还在医院当院长呢,说那话,死谁也死不了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