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只觉得比睡前更加疲惫,而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一个花季女子,拼搏挣扎到如此艰辛地步,也算可怜。居然还有人怀疑她恃色生财,执意要找出她身后的操控者。真也叫没话可说。
天池锁上门离开公司时,发现起风了。
风声呼啸,万家灯火汇合着鞭炮齐鸣,每一盏灯下都是一个快乐的家庭,每一声鞭炮都是一句兴奋的喝彩。充满了春节气氛的硫磺味丝丝缕缕地渗进她的衣服里,头发里,可是别人家的欢乐却一点也走不进她的心,她也走不进任何一个有灯光的窗口,却走进越刮越猛的风声里,走进不愿想起却无时或忘的回忆里。
天池忍不住瑟缩地抱紧双肩,却还是有冷渗入骨髓。风扬起满地爆竹的碎屑迎头盖脸地扑向她,她站下来茫然四顾,为什么这么久还不见一辆出租车经过?
哦,司机也是要过年的。肯在这满天花雨中静坐打字的,也只有无家的她才做得到吧?
天池的头发被吹乱了,她本能地用手挡在眼前,却听到风里依稀有人在哭,在喊,哭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在哪儿啊……一个人哪……不要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