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不开口,匆匆地领他走,仿佛领一位陌生人赶火车。
她不开口,他便也谨慎地沉默着。
她带他一进入房间,关上门,将拎包往沙发上一扔,站在他面前说:“老姜,在这儿,你可以往我脸上吐唾沫。可以骂我。可以扇我耳光。”
“教导员……你……什么意思啊?……他们骗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他们?……谁们?”
“还能是谁们?当年我手底下那几个知青呗!我托运来了十几麻袋黄豆,还带来了六百多元钱。想把黄豆卖了,钱凑一起,办一批服装倒腾回去,赚笔钱。我得找他们帮忙啊!除了他们,在这城里我也没个熟人可找啊!找到了一个,就是营部开‘嘎斯六九’的那个关耀文,结果找到了一串儿七八个,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都是当年的北大荒知青。他们说这种事儿找到他们算找对了,不难办成。教导员你说我要是连他们都信不过的话,在这城里还有我老姜信得过的人吗?我把黄豆和钱都交给了他们。结果……嗨!”那北大荒人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