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师门时同学都替我紧张。从20世纪80年代任老师以诗闻名起,在北师大就流传着不少传说。有位中文系出名的狂傲才子,说任老师一言不合,会把你连人带写的垃圾一起扔出去。还有我的美女同学,暗示任老师身边皆美女,我去就成东施了。一看到师姐傅琼,我确实在她大眼睛的注视下黯然了半天。之后读到成为她丈夫的侯马的诗《凝望雪的 傅琼》,“可是你把万籁怎样/也不能遮住傅琼明亮的双眸”,为那双亮过天光的眼睛陷落的岂止是男人。
研究生的很多课都是在任老师家上的。北师大学生和老师的关系大多很亲密,去老师家蹭饭的不在少数。任师母人 长得漂亮,家中每样物件也长得漂亮,连吃饭用的碗筷也都手感极佳。有时任老师忙着在外面开会,我就在他家和汀汀玩,等着师母回家做饭。我很自然地成为他家的第四个人,吃着师母做的精美饭食,听着任老师随意的点评。那些年诗坛旌旗招展,大师林立,我却在任老师家的餐桌旁轻松消化了对大师们的偶像崇拜。餐后任老师会泡杯好茶,在茶香中说起他最近手头上写的东西。我边喝茶边静静聆听。每当任老师说到精彩处眼睛闪亮时,我混沌的大脑中也会有闪电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