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走了啊?过了暑假我来接她。”说是这么说的,可她居然把她往这里一扔就是三年。桑枝就在发廊方圆一里的地界里打转,每日上楼下楼,进门出门,就长到十九岁,连凤琴的样子有时候都想不大起来了。
凤琴压根就已经不在良沟了。姓杨的老头要去草原做牛羊生意,凤琴跟了去,老头在草原上突发脑溢血去世了,她又回到内地来,现在不知在哪,身边有没有个人。
阿夏妈并不大提这件事,桑枝所知道的这些信息也是去年回良沟拿东西时听街坊们说的。她回来说与阿夏妈听,阿夏妈听了只点点头,哦了一声。阿夏妈不提,她自然也不提,提了是自讨没趣。桑枝庆幸的是,阿夏妈始终认她这个外甥女,她母亲这样不成个事,阿夏妈也从没有想过寻个由头把她扫地出门。正因如此,阿夏妈不高兴了,顺嘴说她几句,桑枝也只忍着。她也很勤快,一天的事做完了才敢略歇一歇。
东街的韩大爷在门口喊她了:“桑枝,桑枝!”仲夏也帮忙喊了一声:“桑枝啊!”
“来了来了。”她一边走一边解下围裙:“好了?”
“好大一个,你骑什么去?”韩大爷问。
桑枝朝对街艳丹开的照相馆一指。
桑枝骑着艳丹的那辆小三轮把树根运了回来。那是东街修大路刨出来的树根,韩大爷记性好,记得仲夏这里成日拿火烧心炉子烧开水给客人洗头,就叫桑枝去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