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身子一软,又躺了下去,咕哝道:“长城上冻死了兵士,戚大帅告状情有可谅。但咱冤枉啊!”冯保小心问他:“武清伯,你怎么冤枉?”李伟道:“那棉衣又不是我做的。”冯保问是谁做的,李伟道:“邵大侠。”
“是他?”
张居正揉揉发涩的眼睛,又埋头看卷宗。冯保悄没声儿进了值房,清咳一声,一边跺着脚上的雪花,一边脱下貂皮斗篷。张居正忙起身迎坐,冯保看着他道:“张先生,你知道老夫从哪里来?我从武清伯府上来的。”
“啊,你见到武清伯了?”
冯保点点头,满脸不可捉摸的神气。
“这老头儿已经知道了戚继光告状的消息?”
冯保点头:“不但知道,而且吓得不轻。我到他府上的时候,他正在演一场上吊自尽的假戏呢。我进去一看,上吊是假,以此来要挟皇上与太后是真。”张居正叹道:“这肯定又是他那宝贝儿子李高出的馊主意。”冯保说:“还有许从成。这家伙阴阳怪气,惟恐天下不乱。”张居正心事重重地点头:“是啊,风波既已形成,回避是回避不了的。但不知李太后如何看待这一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