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河呀!”她激动地叫喊着,“哦,河呀!”
“别叫啦,别叫啦!”我说,“安静下来吧!”
可是她依然继续叫喊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同样的话:“哦,河呀!哦,河呀!”
“我知道,这条河跟我一样!”她喊着说,“我知道,我是归它的。我知道,它是我这种人天生的伙伴!它是从乡下来的,在乡下时它是干净的,没有害处的——后来它慢慢地爬过了这些阴暗的街道,就被弄脏了,受糟蹋了——现在它要走了,像我的一辈子一样,走向那永远波涛汹涌的大海——我觉得,我一定得跟它一起去的!”
只有从她这几句话的口气中,我才知道什么是绝望。
“我不能离开它,我也没法忘掉它。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它都一直挂在我的心头。在整个世界上,只有它跟我合得来,或者说,我跟它合得来。哦,这条可怕的河呀!”
我的同伴一声不响、一动不动地看着玛莎。这时,我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即使我对他外甥女的情况一无所知,我也可以从他脸上看出她的身世来。无论在画上或者在现实生活中,我都不曾见过这般感人的恐怖和同情混合在一起的神情。他颤抖着,好像要跌倒的样子;他的——我用自己的手摸了摸他的手,因为他的神色把我给吓坏了——他的手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