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胤不动声色,王露却是很难过的,猜想一旦落到实处,她还是无法接受。她的儿子,从小就没有父母温暖的照顾,只盼着他婚姻能幸福,却原来不过也是一场交易。
齐曈只是坐着,目光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她讶异于此时自己心中意想不到的平静,没有担心、没有害怕、没有恐惧。伴着这如水的安宁,是水面水底不知何时滋生蔓延的柔软水草,像无数绿色手指撩拨着艰涩的琴弦,这琴偏偏发不出声音,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留恋。
齐曈此时觉悟,她是“留恋”陆彬杨的,可以用这个词了:行动上,她会离开;心,会不听命令的留下来。
“馨柳看到我给齐曈家花了钱就开始猜,”陆彬杨靠进沙发深处,目光游弋在虚无的空间,有些沉重有些散漫:“是,她猜对了,我就是靠了钱才能娶到齐曈,我要是没钱,她又不爱我,我怎么可能留得住她?”
齐曈睫毛一抖,缓缓的去看丈夫。
彬杨自顾自的说着:“开始她不知道我是李家的儿子,以为我只是个小商贩,直到和馨柳、项临吃那顿饭,她就不顾一切的要悔婚,说你们家的门第太高,她高攀不起。我有钱,她不稀罕:有钱的日子她过过,知道没什么了不起,也知道钱那东西很重要但是不是最重要。我只能等到她走投无路时趁人之危,逼着她嫁给我的,再靠着婚前那些幼稚的约定绑着她,希望她不会毁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