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小伙子挺壮的。”他放开我,称赞道。
我坐到一把大得可以躺人的皮沙发上,外公吹牛说,这曾是格鲁吉亚公爵坐过的。
我从角落里看到大人们无聊乏味地应酬着,那个钟表匠的表情奇怪而可疑地变化着。
他肥胖的脸上油光满面,像是油熔化了,在不断往外流。他笑的时候,厚嘴唇咧向右边的脸颊,那小鼻子像是盘子里的饺子,也跟着滑过去。一对招风大耳居然也能动,时而向那只独眼上的眉毛靠齐,时而向颧骨聚拢。看起来,他要是想把耳朵当手掌去捂鼻子,也没什么问题。有时,他伸出黑乎乎、圆滚滚、像小棒槌似的舌头,在流着油的厚嘴唇上舔个圈。我倒不觉得这一切有多滑稽,不过,实在是怪异丛生,我好奇地盯着他想看个究竟。
客人们喝着掺有甜酒的茶,闻起来有一股烧焦的洋葱味。他们还喝着外婆自酿的各种果子酒,有金灿灿、绿莹莹的,还有像焦油一样黑黝黝的。他们喝着浓郁的酸奶,尝着裹有蜂蜜的罂粟籽甜饼。又吃又喝,热得满头大汗,不停地夸奖外婆手艺好。吃饱喝足后,坐到椅子上休息。一个个满面红光,鼓鼓囊囊,懒洋洋地请雅科夫舅舅为他们弹唱一曲。
舅舅低下头,一边调琴弄弦,一边用他五音不全的嗓子唱了起来:
哦,曾经的日子有多美,
吵吵闹闹从头到尾,
面对喀山的小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