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先生很肯定地说:“一定又在后院看花。”说罢,抱了书一同向后走。
庭园中央一个白玉石桌,是昔日欢宴残留的痕迹。这时节根本无花可看,素衣美人却倚着石桌,向角落里瞩目出神。听见脚步声,她转头望过来。
清冷特异的美,与人间烟火隔着千山万水,却又不似神仙逍遥洒脱。
素盈走上前,唤道:“七姨娘。”迷迷蒙蒙的光从美人眼里倏然消失,倾国倾城的脸庞又笼罩起冷漠锐利的神气。
七夫人白潇潇还不到三十岁,眉宇间的怨戾之气已深不可弃。珠光包裹起来的,仿佛是哀怨幻化成的魅影,凉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会看相的人偷偷说,七夫人不像能攒住福气的。她听了,只是大大咧咧地回应:“好命怎会生在我家!勉强活完这辈子就算了,要多余的福气做什么!”可是她又格外迷信,对自己的生命有股异常强烈的执着。谁也说不清,她是态度多变还是言不由衷。素盈从来拿不准她微妙的表情之下,究竟在想什么,对她怎么也亲近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