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香姑不看他,只用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瞪着玉环,空气顿时凝固住了。身后一阵嚷嚷,张春花带着几个人赶过来。
“陈爷,多有怠慢,多有怠慢,您可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我替他们几个不懂事的跟您赔礼了。”
“张妈妈船上的小姐们都金贵的狠,连新买进来的丫头也敢往爷脸上抓,知道的你这里是开门做生意的花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偷香窃玉轻薄官宦人家的大小姐呢。”
这位陈爷不仅有钱还在当地颇有势力,出来玩乐从来一掷千金,张春花把他当财神爷,一直让玉环好生伺候着,不想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不免把火撒到红樱身上。
“小贱人,还不给陈爷跪下磕头。”
红樱被人按着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屈辱的眼泪再次留下来。男人抬脚把她踢到一边,坐到桌旁的木椅子上盯着石香姑看:“今天让你家这位姑娘陪我,我脸上这伤就既往不咎了。”
张春花赔笑:“这个恐怕……”
“拿去!”陈爷解下自己腰间的玉佩,豪气冲天的往桌上一放。张春花和玉环顿时都傻眼了。
张春花拿起玉佩,看了好一会又恋恋不舍的放下了。
花船上的妓女也分三六九等。低等的妓女每天要接待好几个男人,吃的是隔夜饭,穿的是旧绫罗。丽春坊是珠江口一代有名的妓馆。即便是一般的妓女,也有小丫头服侍。再好一点的,便会请人专门学习才艺,吹拉弹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被称为艺妓,这等妓女的待遇自然更好些,一般家的小姐恐怕也不过如此。而最上等的妓女吃穿用度堪比王侯家的金枝玉叶。多少书生雅士为了见伊人一面,散尽金银倾家荡产,连个手也摸不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