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一共十个疗程,每个疗程输液十五瓶,这才哪到哪儿。”胡医生动都没动,从报纸中透出脸来。
这五天,胡医生给赵小军每天打三个吊瓶。赵小军觉得自己像个快被充爆了的气球,随时都有可能炸掉。
“胡医生,胡姐,胡奶奶,我叫你奶奶行不行?你别让我打吊瓶了行不?”赵小军感觉自己眼眶里有什么东西在动,过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哭了。
“开什么玩笑?这些药是我专门请人从战区医院带过来的,是治疗抑郁症的特效药,不打完,我怎么向你们连长指导员交代?”
“扑通”一声,赵小军直戳戳地跪在了地板上。“奶奶,我给你跪下了,我真的不能再打下去了,你看看我眼睛,打从娘胎里出来,我哭的次数加一块儿都没超过两位数,自从认识了您老人家,我每天早上都是哭醒的。我现在走在路上,都能感觉自己脑子里装了两斤水,随时能倒出来,真的不能打了啊姐。”
“小赵同志,你先起来说话。”胡医生两手抓住赵小军的肩膀,像拎小鸡似的,轻轻松松就把这大块头抓了起来。
“人都会生病,生病了就要打针吃药,你能因为药苦就不吃,打针疼就不打吗?这道理幼儿园小朋友都明白的呀。忍一忍,咱必须把病治好,你们张班长跟我说,你这半个月是茶不思饭不想,眼看着你的身体一天天垮下去,他想想都心疼。为了让班长安心,你也得把剩下的针打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