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累,我不想救人了”——即使时隔这么多年仍然清楚记得,太多的时候,他们已经把一往无前的热血用到了匮乏,工作的焦虑,搞砸的难堪,失败的后悔和害怕,最后只能靠着互相安慰施舍的目光与话语得到一些补偿。
“明天就会好的”,“以后就会习惯的”,自我催眠听久了也无比厌烦,更让人无奈的是,他们找不到其他的出路。
跟那些高年资的医生比起来,方南元从医时间不算太长,但是由于专业特殊性,接触过的急危重症要比普通的医生多很多,在他手里抢救失败的,宣布死亡的,也可以用不计其数来形容。
他很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夏日夜晚,太阳落下去后,依然热得让人呼吸困难,窗外的蝉声聒噪,空调发出的低频噪音让人发疯。救护车从下级医院拉来一个15岁的男孩,发热一个多月,呼吸困难,送来的时候已经危在旦夕,急诊首诊医生怀疑是感染性心内膜炎,连忙请心内、ICU急会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