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往日里没什么不同,但鉴于爱达的预警,和与那些黑衣探子打交道的惨痛经历,我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而且就算他们并非为我而来,只要在附近展开调查,就不难发现这里的问题。因驱动透平机而增加的用水量、额外的热能消耗,都预示着一个未备案计算机的存在,何况还有不时从窗户飘出的机油味,更能轻易地将我出卖。
不过我实在舍不得眼前的机器,它是在被老卡吃掉了大部分利润后,才一点点辛苦攒起来的。而一想到它会被黑衣探子白白收缴,心口就好像被捅了一刀。
然而没时间再自怨自艾,我大步赶回设备旁,将新照片转换成打孔卡片。之后,我拆卸下所有主要部件的零件,却在抡起大锤的一刹那又放弃了。如果爱达的警报有误,那么砸碎了才真正让人后悔和心痛。所以尽管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但还是选择翻出床单,胡乱地包裹了几下,便将它们整包推到床下藏好。然后又从为数不多的衣服里选了一件深色的大衣。在将最后几块糖塞进嘴后,我套上大衣,揣起打孔卡,关上灯,轻手轻脚地溜出门去。
可一到外面,我就后悔了。夜风打着旋撞进怀里,冻得我瑟瑟发抖。而我却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躲到哪儿去,只能一边听着牙齿打架,一边蜷着身子在阴影里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