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克罗切点点头,似乎对这番话表示赞同,但却没有吱声。在场地位最低的圭多·昆塔纳以近乎哀求的语气说:“我是蒙特莱普雷的镇长,是友中友的一员,这大家都知道,可是没人来找我进行仲裁或者主持公道,也没有人给我送礼。蒙特莱普雷镇在吉里安诺的控制之下。他容我住在那里,为的是不得罪你们各位。可是我没法生存,也没有任何权力,我只是个傀儡。只要有吉里安诺在,友中友就无法在蒙特莱普雷立足。我并不害怕这个年轻人。在他还没有当土匪之前,我见过他。我不觉得是他一个值得害怕的人。如果大家同意,我准备除掉他。我已经制订了计划,只要你们批准,我就去执行。”
卡尔塔尼塞塔镇的唐·皮杜和皮亚尼-德格雷西镇的唐·阿尔扎纳点头表示赞同。唐·皮杜说:“有什么为难的呢?凭我们的力量,我们可以把他的尸体送到巴勒莫大教堂,然后像参加婚礼一样去参加他的葬礼。”
维拉穆拉镇的唐·马尔库齐、帕尔蒂尼科的唐·布奇拉以及唐·阿尔扎纳也都表示赞同。现在,他们就等着唐·克罗切表态。
唐·克罗切抬起大脑袋。他说话的时候,那张长着大鼻子的脸依次看了看每个人。“我亲爱的朋友们,你们所说的我也有同感,”他说道,“但是我觉得你们低估了这个年轻人。他的才智超越了他的年龄,而他的勇敢不亚于在座的你我,想杀掉他可不容易。而且我觉得将来还可以利用他,不单单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我们大家。共产主义的鼓吹者正在鼓动西西里人,他们狂热地期待出现第二个加里波第,所以我们一定不能让他们把吉里安诺变成他们的救星。如果让这些野蛮人来统治西西里,后果我就不必多说了。我们必须劝说他与我们一起战斗,我们的地位还不巩固,还不能用暗杀的办法推翻他的势力。”他先是叹了口气,接着喝了口酒,咽下嘴里的面包,动作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给我这个面子吧,让我最后再劝劝他,如果他拒绝,那你们就去做你们必须要做的事。我三天之后给你们回话,让我去作最后一次努力,争取达成一个理智的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