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借据,’”米考伯先生又念了一遍,并朝四周扫视了一下,仿佛这句话是讲道词的主题似的,“‘就在本人手中。’——我这是说,今天早上一大早,我写这封信时,它在本人手中,但打那以后,就转到特雷德尔手中了。”
“这话一点没错。”特雷德尔附和说。
“乌利,乌利,”乌利亚的母亲喊着说,“卑贱一点,跟他们讲和吧。我知道,我儿子会卑贱的,诸位先生,要是你们给他时间,让他想一想。科波菲尔先生,我相信,你知道他一向都是很卑贱的,先生!”
原先的那套伎俩,儿子认为现在已不管用而加以抛弃,可当母亲的仍死死抱住不放,让人看了觉得很奇特。
“妈!”乌利亚不耐烦地咬着裹手的领巾,说道,“你还是拿把装了子弹的枪,朝我开一枪好了。”
“可是我疼你呀,乌利。”希普太太叫道。我毫不怀疑她疼她儿子,或者说她儿子也疼她,虽然看起来有点奇怪;不过,说实话,他们原本就是沆瀣一气的一对呀。“我眼看你惹恼了这位先生,给自己招来更多的灾祸,我不忍心哪。刚一开始,当这位先生在楼上告诉我说,事情已经败露了,我就对他说,我保证会让你卑贱地认错的,把赃款都吐出来。哦,诸位先生,瞧我多么卑贱,你们就看看我的面子吧,别去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