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夫妇之后,来了特·巴尔大先生,他名叫阿特里安,专唱次低音[64]的歌曲,在音乐方面自以为了不起。他最得意的是练习音阶;一边唱一边自我赞赏,然后谈论音乐,最后只关心音乐。他为着音乐犯了神经病,只有谈到音乐才有劲,晚会上没有人请他唱歌就苦闷。只要穷嘶极喊,唱了一支歌,他方始精神奋发,趾高气扬,提起脚跟接受恭维,同时还装作谦虚;可是照样往各处人堆里转一转,收集赞美的话;等到所有的话都说完了,他又回到音乐上来,解释刚才那支歌多么难唱,或者捧一阵作曲家。
陪特·巴尔大先生同来的是位水墨画大家,亚历山大·特·布勒皮安先生,他的古怪可笑的作品把朋友们的屋子和本州所有的纪念册都玷污了。他们俩各人搀着朋友的太太。据熟悉内部丑事的人说,这个交换很彻底。夏洛德·特·布勒皮安太太简称洛洛德,约瑟芬·特·巴尔大太太简称斐斐纳,两人对于围巾,绲边,搭配不调和的颜色,同样感到兴趣,一心要学巴黎的时髦,不问正事,家里弄得一团糟。他们穿着精打细算做起来的衣衫,像小孩儿玩的娃娃,身上开着颜色刺目的展览会。两个丈夫又自命为艺术家,不修边幅,一派内地人的马虎叫人看了好玩。他们穿着破旧的礼服,活像小戏院的跑龙套扮着上流人物去参加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