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吕斯照办了。爱波妮的头枕在马吕斯的膝上,眼睛并没有看他,说道:“哦!真好!这样真舒服!就这样!我的伤不疼了。”
她沉默了片刻,接着费力地转过脸,望着马吕斯。
“您知道吗,马吕斯先生?我让您进那个园子,简直捉弄自己。我也太傻了,把那栋房子指给您,可是想来想去,我还是应当明白,像您这样一位青年……”
她戛然住口,心中无疑还有许多伤心话,都略过去了,她凄然一笑,又说道:“您觉得我长得丑吧,对不对?”
她接着说下去:“您瞧,您保不住命啦!现在,谁也休想从这街垒出去。是我引您来这儿的,哼!您要死了。我就指望这样。可是,我一瞧见有人瞄准您,就赶紧用手堵住那枪口。简直太怪啦!其实,我是想比您先死一步。我挨了那一枪,就爬到这里,没让人看见,也没让人收走。就在这儿等您,我自言自语:他就不会来吗?噢!您哪儿知道,我疼得好厉害,嘴紧紧咬住罩衣!现在好了。您还记得吗?有一天,我走进您的房间,还照了您的镜子。还有一天,我在大马路上遇见您,旁边还有不少女工。当时,鸟叫得多欢啊!事情过去没有多长时间。您给我五法郎。我对您说:我不要您的钱。那枚银币,您至少拾起来了吧?您不是有钱的主儿。当时我没有想到提醒您一声,把钱拾起来。那天太阳多好,一点也不冷。您还记得吗,马吕斯先生?啊!我真幸福!大家都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