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火炬说:“你永远都是我的嫂子!我哥说了,他要是脖子和腿能动弹,就亲自接你来了。我娘也骂他:你贺加贝要不把我孙子和媳妇接回来,就干脆再跳一回窗户死了算了……”
我主潘银莲摇摇头说:“你别说了……我再也不想活在别人的影子里了。”
也就在这时,潘家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我主的疯子娘,到底还是找到了好麦穗的骨灰罐,拿到桥上朝水里倒时,一不小心,跌到了河里,被人发现时,已僵硬如柴。我主抱着她半身不遂的哥,唱了好几天“苦情戏”……
好了,我该开最后一个新闻发布会了,我的同类已经急得在满院子乱叫唤了,它们都特想知道我和潘家的那些猛料。
八十六
面对已站满了大黄、二黄、小黄,还有大黑、小黑、黑子,以及小白、花花、花生、土豆、蓼花糖、斜瞪眼、朝天望等同类的潘家院子,我先定了定神。我知道它们有无尽的问题要问,有些还来者不善,要不是我有些见识,常常就会掉进它们的陷阱爬不出来。
我说,请提问吧!
花花:请问,你到底是不是一条纯种家用犬?怎么长成了这样儿?用你的话说,长得真喜剧!
大家哄地一笑。
这家伙对我从来都不怀好意。它也是雌性,腿很长,蜜桃臀,颇受雄性恩宠。我得给它玩点高端的。我说,人类生物学家达尔文说:犬科中的几个野生物种曾被驯养过,它们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在现在几乎所有家狗的血管中流淌着。意思很明白,无论我们来自哪里,长相、形貌有何不同,抑或是意大利的细腰猎狗、德国的嗅血警犬、法国的斗牛犬,还是中国的蒙古牧羊犬、拉萨狮子犬、北京的京巴,以及老陕的细狗,还有你们俗称土狗的,其实都有相同的血缘关系。因为我们的进化史太长太长,几乎是人类驯化的第一批动物。尽管因地貌、气候、风物、家族、贫富的形塑不同,而使我们长相差异可能较大,但谁也不能说自己就是正宗或纯种。任何优越感都是可笑的,它的喜剧性在于我们的视角、视野出了偏差。我们实在是需要彼此了解、欣赏、沟通,而不是相互鄙视、敌意、踩踏。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