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耀江盯着她,十指交错,反复来回地按着每一处关节,终于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不用走。”
“啊?”
“你不用走,廖记的事,不是黎序璋的错。”
她瞪大眼看着许耀江,眼里都是惊诧,以及……一点难以置信的欣喜。
许耀江摸出手机,播出一段录音。那个嗓音比从前苍老一些,但陌生之中仍带着熟悉:“我也不想那样的,我当时也没有办法啊……庆雯的妈妈病得那么严重,靠透析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必须要换肾。那对当时的我们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啊!我到处筹钱,根本借不到,我想怕是没希望了。就是这个当口,曾广松来找我,提议换面粉的事情,开了个大数目。我问他原因,他也不讲,我知道总归是有人眼红廖记生意好。照道理老廖对我不错,我不应该胳膊肘往外拐的,但是钱能救命啊!不要讲对不住老廖,就是对不住自己,我也要做的,是不是?”他说到最后,声音颤抖。
廖祈恩的牙上下打战,咬得咯咯响,瞳孔放大,难抑激愤。许耀江怕她情绪难以自控,停下录音:“要不要休息一下?”
廖祈恩摆摆手,按着胸口吸气:“继续。”
曹向军的声音重新充斥着屋子:“面粉吃了一阵子,没出事,铺子的生意也照旧。曾广松就又来找了我一次,说有几箱鸡蛋,时间久了放不长,让我帮着解决掉,我就又去了一次。谁知道就是这次出了事。”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我这几年想起老廖,心里都慌得很,对不住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