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杆子,快松手。”
梁文法大叫。
巧巧也一愣。叉八把手伸进水盆。
任光华心中一凛,有些喜欢叉八了。心里道:好狠的角色。
他转过身对梁文法道:“闻过这味吗?”
梁文法后退一步。
“叉八,你要记住,活人难咧。留下干吧。先给我打下手。”
叉八父子刚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朝窑场走来。是周秀改。她男人死了,已经寡居四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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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表面上对父亲很敬畏,心里却瞧不起他。他也喜欢到窑场。巧巧常常奚落他。当时,气得发抖,不出三天又要去。巧巧身上有一种叫他又爱又恨又怕的东西。母亲和姐姐警告他多次,大兴冷冷地听,并不往心里去。终于,周德仁发话了:“再去就打断你的腿。明天就找人给你提亲。”
周德仁吃了晚饭,鬼使神差站在巧巧家的新房前愣了很久。后来他进了梁文法的家。
“文法,听说你让叉八拜师了?”
“这,这,唉——我也有难处。原先,原先是想找你商量商量,后来……”
“文法,”周德仁捡根木棍把灯花拨去,屋里亮堂许多,“从土改到现在,你我都混下来了。你靠上任老大,我不说什么。他,你不是不知道。这回,他不光是奔钱,你明白吗?会有你的好果子?前天他到公社为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