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得志说:“照我自己来看,我是一点不打埋伏,把所有我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了。如果还有什么,除非——”王福婶打断他的话,接着说道:“除非能够宣布变卖土地无效。要是当真能把王大善那两百多亩土地追回来,那么,他就不是一个小地主,是一个差不多有三百亩土地的大地主了!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了。”周炳跟胡杏两个人都摇摇头,没有做声。周炳向他们两个人解释,这件事情,工作组没有法子做决定,还要提到县委去研究决定。变卖土地这件事儿,两年前并没有法律禁止。土地权一经转让,就牵涉到其他十几二十户人家,现在要把它追回来,恐怕也不大好办。
四个人在炕几两边坐着,面面相觑,一筹莫展。正在这个十分沉闷的时候,郑得志忽然用拳头敲着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地对大家说道:
“你们瞧我该死不该死,倒把一个顶顶重要的人给忘了!”胡杏连忙问道:“得志,你快说,你把什么人给忘了?”
郑得志说:“有一个人,他在王大善那里扛活儿扛得最长,人又忠诚老实,兴许知道王大善的底细更多一些。”
周炳也催问道:“那么你快说出来,这个人到底是谁?”
郑得志说:“他就是你们土改队进村子不久,有一天突然失了踪的那个人。他就是王大善的雇工蒋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