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互里塞得抖动着嘴唇想说什么,终于没有发出声音。他很想家,临来中国前,妻子那依依惜别的神情,孩子们向他挥动着的小手,刻进了他的记忆。他那五彩缤纷的金钱梦,全被溶进车外那茫茫的夜色里了。
中国的草原不仅不再使他神往,他反而觉得非常可怖,中国的猎隼真是可望而不可及,他后悔了。
拉克若拉汗和马斯特阿利的心像是被撕扯,他们把手插进那乱如蓬草的头发里,长一声短一声叹气。
时间在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互里塞得他们迷迷糊糊睡去了。令他们吃惊的是,每次醒来都能看到王有祥他们那双警惕的眼睛。
中国的警察难道是钢打铁铸的?他们为何一点儿也不困?
几十小时里,公安们也多想合合眼,但强烈的责任使他们不能睡觉。
王有祥说,喝浓茶能提神。于是,他们三个人的杯子都泡了又浓又苦的茶水。如果谁实在困得撑不住,就在车厢里来回走几趟。
列车到达吐鲁番火车站,互里塞得他们忽然站起,闹着要从这儿下车。这是他们来时从红其拉甫山口到这儿搭乘火车的地方。从这儿下车经边境口岸就可到达他们的国家。